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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返回魔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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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“西川,你還是這麽弱。”流芳無奈道,“一個魔界護法就把你傷成這樣子,下次不要說認識我。”

西川吐出一口濁氣,躺在床上三天了,醒來就覺得體虛乏力,摸摸心口,感嘆道,幸好也只是體虛乏力而已。

細想起來,這次受傷事件,責任也在他自己,作為一個仙階不高的小土地,所能修煉的道術也是有限的,實力自然不足。但是只因為猜出那女子是異類,就懷著去感化她教育她讓她離開別禍害人間的心情去見她,未免有些天真,甚至還險些丟掉性命。

只是若不是心裏想著護住藍雪,也不會在最最關鍵的時刻來不及還手,心脈受損,如今也只好靜養些時日。

“山貓倒是聰明得緊,知道審時度勢沒去幫你的倒忙,真是讓人越來越喜歡。”流芳喝一口茶,本想對小輩繼續調侃一番,奈何在他說山貓二字的時候,京雲就偷偷開溜了。

藍雪吸吸鼻子,蹦到西川懷裏,這裏好溫暖,只是很快她就要離開了。身為魔界聖君座下左使,遲早要回到該回去的地方。看來流芳那個不正經神仙是不會把她的身份透露給西川了,即使是不小心聽到她身份的山貓心懷愧疚也會幫她隱瞞的。畢竟要不是她替他擋了最後一道天雷,他也活不到現在,她也不會受傷,也不會被打回原形變不回去。

想到這裏,蹭蹭西川的手,可憐的小土地,我在你這住習慣了怎麽辦?不想走怎麽辦?

有些困倦,隱約聽到流芳繼續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說了什麽,最後只聽到“算了,我還有公務,日後我再來看你好了。”

西川搖搖頭,九重天闕的上仙和困守一方的地仙總歸不能是時常見面的,低頭撓撓藍雪的頸窩,看到她極不情願地睜開眼,他喜歡看她這樣子。喜歡看她調皮的樣子,喜歡看她吃蘿蔔的樣子,喜歡給她順毛時瞇眼的樣子。所以,他怎麽舍得把她給別人?可是,畢竟她只是天上掉下來的,不是從開始的時候就屬於自己。如果那樣……如果那樣就好了。

“藍雪,你要不要回去?”藍雪往他懷裏使勁鉆,弄得他有些癢。“還是不願意嗎?”突然覺得很開心,就自然而然地笑出聲來,卻牽動心肺,咳嗽起來。

只見藍雪扶著他緩緩立起,兩個毛茸茸的前爪輕輕撫摸著他心口。“藍雪,謝謝你。”忍不住把她抱起,在臉上蹭了又蹭。

京雲出去轉了一圈,幾天前來過一次人間,再過來,也已是駕輕就熟,都能夠自己買東西了,買一些能補氣血的好藥,順便又買了一只白條雞,想著藥燜雞是大補,土地應該就能好的很快了吧,想到西川受傷,禁不住神色黯淡,他受傷,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,這感覺真差勁,以後還是要好好練功才行。

山貓的手藝真不賴,西川吃了不少,藍雪也蹭了幾口湯喝,西川身子還很虛,休息一會便睡下了,京雲就去收拾屋子,趁他不註意,藍雪偷偷從門縫鉆了出去。回頭流連不舍的望了一眼。算了,等變回人形再來找他吧。

“左使,你願意回去了嗎?”紅衣美人無心從黑暗深處慢慢浮現,聲音低沈懇切。

藍雪吸吸鼻子,跳到她手上。“滄月找不到我一定著急了吧,快帶我去見他。”

紅光飛動,轉眼間一人一兔已經來到魔族地界。魔族主宮華麗,燭光明黃,然而這裏卻異常冷清,一綠衣男子立在一黑袍男子身邊,綠衣男子丹鳳眼挑著遠山眉,似嬌非媚,十分貌美。

而黑袍男子則是沈斂著氣息,周身散發著低壓,黑發未束,只額間飾以白玉,正面看去,卻是比旁邊的男子還要美上不止七分,這種美不是柔不是媚,而是天然的好看。他們都默不作聲,似乎在等著什麽。

珠簾作響,黑袍男子回頭,驀然看見無心肩上的小兔,忍不住喜上眉梢:“我家青蘿總算肯回來了。”

“滄月你壞,明知道我沒事,還讓無心出手傷人。”白兔皺了皺鼻子。

無心拱手道:“魔君,左使我已平安送回,幸不辱命。”

黑袍男子點頭,擡起右手,示意她退下。“霓澈。”

“屬下在。”“你也下去吧。”

綠衣男子拱手,擡眼瞧了瞧青蘿,看她頂著白兔的身軀,眼神間似乎流露出不屑,卻又馬上低眉順眼,退了出去。

“來吧,我家青蘿。”滄月喜歡把我家青蘿掛在嘴邊,但這只是對她的特權而已。單這一點,就搞得左右二使不和,從而他們手下分別帶著的護法也經常互掐,更別說其他成千上萬的魔族徒眾了。魔族因為他的偏袒亂了套,但是滄月依舊我行我素,不知悔改。

拎著青蘿的耳朵,把她托在手心,“我家青蘿雖然安好,卻變成了一只兔子,看來只得解開封印了。”

“等等滄月,你不問我為什麽變成了這個樣子?”青蘿不解。

滄月摸摸它的頭,溫和的說:“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就自然說了,況且我把你養大,對你的性格又不是不了解。”

“我的身上為什麽有封印,還有,霓澈無心他們不也是你養大的嗎,為什麽單單對我這麽好,還為了我打傷了他們。”在作兔子藍雪的時候,她其實也不是光顧著吃胡蘿蔔什麽都不想的。

在魔界順風順水慣了,變成兔子才發現,原來自己一直都在仗著滄月的寵愛又懶又饞,說得好聽是左使位高權重,事事不用親力親為,說得難聽,就是實打實的寄生蟲。

論資歷,三千歲的自己怎敵身為護法的無心他們。論稟賦,滄月不只說過一次自己骨骼精奇,天賦異稟,但是除了吃和玩,自己什麽都不會。

滄月嘆息一聲,透出難掩的滄桑。“你可知道前任左使是誰?”

青蘿搖搖頭,“我怎麽知道?”

滄月把她放在心口,雙眼望向前方,似乎在追憶著什麽,緩緩道:“她是我唯一的女兒,你的娘親。”

藍眼睛驀然睜大,這麽說來……“你是我外公?”“正是。所以我家青蘿不要奇怪我為何護短,只是因為血緣而已,但是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,外人並不知我滄月有過女兒現在還有個外孫女。”

“為什麽還藏著掖著?連我都不告訴?惘你還是個魔君,一點也不坦蕩。”青蘿不屑道,心裏卻始終如雨打芭蕉,小鼓亂敲,還沒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味來。

“畢竟我是個人見人愛的魔君,要在徒眾面前永葆青春。況且被你外公外公的叫,把我叫老了怎麽辦?”一叫外公,就不能不想到女兒,一想到女兒就不能不想到那個背叛了她的水妖。盡管早已把他灰飛煙滅送入萬劫不覆之地。心痛了三千年,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面對前塵往事,只能加倍對青蘿好。

青蘿沒見過自己的親娘,卻突然冒出來個外公,還是那個曾對她千呵萬護讓她默默視為叔叔的美貌魔君。心裏總是隱隱覺得可惜,忍不住嘆道蒼天不公,為什麽美人滄月是自己的外公。

轉念一想,不是還有小木屋裏的那兩個呢嗎?搖頭嘆息,西川他會想念自己嗎?

滄月告訴她:“你出生的時候曾有藍色流雲飛過,百鳥還巢之景。況且你靈力四溢,天賦異常,是個學法術的好苗子。但你娘早已求死心切,一心只想把你生下來後去陰間找你爹,就又把她的所有靈力加於你身,油盡燈枯而亡。”

“你把封印加在我身上,就是擔心年幼的我承受不住太過鼎盛的靈力,況且魔族也有不少心術不正之徒,為保我安危你才如此,對嗎?”

滄月點點頭,卻忍不住想到,我把她父親的事一筆帶過,想必她也能猜出一二,只是並不言明。她這樣聰慧,卻命運波折,是要比常人多傷多少心?想到這裏就忍不住一陣心疼。

“解開封印,你就能恢覆原貌,只是我雖有心避免,但仙魔難免有一戰,到時就不能不用我家青蘿了,你願意為魔族上陣嗎?”滄月小心翼翼地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告訴與她。

然而她並沒有猶豫:“因為你是我娘的爹,這裏是我的家,所以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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